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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谍雾影

第118章

“过去我非常恨您,痛恨您典妻生子,给我一个扭曲尴尬的身份。怪您让我有生母却不能相认,有家人却没有亲情。我只看到您对我严厉,却无视您深埋心底的宠爱。我任性妄为,忤逆反叛,却没有看到您对我一再原谅包容。爸,作为儿子,我欠您一份孝。现在,您在天堂不必再为**心,也不必再为我恼怒,您解脱了世俗的一切,而我却刚刚感受到您对我的深情,刚刚理解您的喜怒哀乐,开始有一份亲情的牵绊。爸,原谅我,我想你!”

邹士夔絮絮叨叨说了很多,过了半晌才发现,这是他这辈子对父亲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。他遗憾父子生前竟没有推心置腹地交流过,痛悔自己木讷颟顸,伤透了父亲的心,最后连累父亲因他而亡。

楼梯上小凤探头探脑,手里挥舞一柄扫帚,色厉内荏地问:“你是人是鬼?赶快走!”

“你看我像鬼吗?”邹士夔张开双臂逼近小凤,小凤连连后退,最后落荒而逃,窜到三楼嗮台去。

邹士夔推开二楼卧室房门,虽然亲妈对他刻薄,可现在他不再怨恨这个女人,反而觉得她很可怜,大半生与床为伍。既然回来,他应该去看一眼她。

二楼卧床拾捯得比较干净,小凤这丫头毕竟不敢在亲妈面前偷懒。房间里,一张挂蚊帐的大床落在当中,占去房间一大半地方。亲妈怕光,窗户全部用薄纱遮住,室内光线昏暗,宛如黄昏。邹士夔抽一下鼻翼,又闻到熟悉的尿骚味,这气味伴随他从小长大。

床“窸窸窣窣”一阵响动,隐约看见一个身影在翻身,她硬撑起上半身,透过蚊帐的薄纱用力看向房门方向。

“是侬啊!”亲妈的声音尖利,如一柄薄薄的刀片划过来,“你倒是命大,枪子都没把你蹦了。还好意思回家祭拜你父亲,他就是被你气死的。”

邹士夔走到床头,看见亲妈的眼睛瞪得老大,神色鄙夷。

“过去都是我的错,请您原谅。”

亲妈口气轻侮地说:“虽说名义上你是我儿子,可是我们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,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,遂他接续香火的意,才认你这个儿子,我们其实没感情。现在你父亲走了,我不再想看到你。”

“父亲尸骨未寒,我不想吵架。不管有没有血缘,你养我二十几年,我心里是感激的,总认你做姆妈(沪语,妈)。回来尽孝照顾您,是我本分。”

“我可没福气当你姆妈,也不想你照顾。你亲爸都让你气死了,我还怎么消受得起你的孝顺?既然回来,有些话说说清楚也好。”

“您尽管说。”邹士夔垂手伺立。

“你爸当年仅仅携一只包裹来我家落户,几十年在外面忙革命,靠的是我娘家财力支持。现在他先走了,我可不想我娘家的财产留给一个外人。”

“您以为我是来分财产的吗?”邹士夔有点生气。

“不要装好人!不为分财产,你回来干啥?”

“我只是想给您请安。”

“看我一个老太婆是不是死了?”亲娘轻笑一声。

“看您这里有啥我可以帮忙。”

“小凤照顾我很好,你放心滚吧,以后别再来,从此大家当做陌路人。”

邹士夔心痛极了,默默转身离开房间。他上到三层阁楼自己房间,想把自己随身物品收拾一下带走。

小凤举着扫帚跟进来,见邹士夔在拿东西,连忙尖叫:“放下!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太太的东西,不准你带走。”

“这是我的私人物品,即便我滚出这个家,这些东西我还是可以拿走的。”邹士夔争辩。

小凤站在门框当中,一脚跨在门外,一脚伸在门内,这样可进可退。她朝楼下大声嚷道:“太太,他要抢东西!”

楼下传来亲妈气急败坏的嘶叫:“小畜生放下,一针一线不准带走,否则我叫巡捕房!”

“咱俩是一个娘胎的,你怎么可以帮她?”邹士夔实在不明白小凤为啥见了他就像见了仇人。

“你不是好人,是歹徒,是枪毙鬼,我帮太太有错吗?”小凤嘴里强硬,可声音却吓得发抖。

邹士夔气愤地把收拾好的东西重重摔在地板上,大步走向小凤。小凤不敢靠近他,慌忙逃下楼梯,邹士夔也跟着她下楼。当他们走到灶陂间的时候,正碰上有人敲门。

“你真是太太的一条狗,这么快把巡捕叫了来。”邹士夔讥讽道。

“我没有!”小凤神情紧张,隔着门问外面,“谁呀?”

“是我,你老娘。”原来是小凤妈,“开门!”

小凤的娘也是邹士夔的亲生母亲。

小凤打开门,她娘还没跨进门,已经唠叨开了:“小凤,这趟我要拿那张红木台子搬出去卖了。”

原来她与小凤勾结,趁亲妈不能下床,暗中开始搬空这个家,怪不得客厅里少了几样家具。

小凤尴尬地回看邹士夔,可她娘浑然不觉,继续说:“先拿碗饭来,一路上只顾着赶路,没吃上一口,饿死了。”

“少爷在。”小凤怯生生地说。

她娘这才惊觉屋子里还有一个人。

“阿福,原来是阿福,看把我吓的,魂飞掉了。”娘脸上绽开笑容。

阿福是邹士夔的**名。她娘怪小凤:“死丫头,侬讲阿福死了,这不是好好的么?”

邹士夔勉强挤出笑容,招呼说:“娘,您来啦。”

听到邹士夔称呼自己娘,这个瘦小如一段枯材的女人眼睛流出浑浊的泪滴,不断用袖子抹眼睛。为掩饰情绪,她对小凤骂道:“死丫头,快把饭端出来,你想把老娘我饿死呀。”

然后她攥住邹士夔的手,说:“这下好了,我担心死了。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,你有三长两短,娘怎么活呀。”

“家里没饭,只有早饭剩下的两个大饼。”小凤拿来两个冷大饼递给娘。

“大饼好,更顶饿。”娘撕扯大饼,塞入嘴里狼吞虎咽起来,腮帮子一鼓一鼓。她一边吃,一边说:“反正阿福也不是外人,没什么好偷偷摸摸的,待会儿你俩帮我一起把客堂里的红木台子搬出去,我已经跟拐角的寄卖商店老板讲好价,二十块钱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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